逃跑大师

致卡尔—所罗门

多洛莉丝

*性转花

*骨科



罗杰丽娜的房间弥漫着典型少女卧室的气息:吉普赛女人算命时点的烟雾,浓重的橘花香水,经血淡淡的腥味和薄荷凉烟的味道。布莱恩立在门口,双手来回搓着,略显拘谨。他怯于就这样踏进一个十六岁少女隐秘而禁忌的空间,那感觉有点像解开她脊背上胸衣的塑料搭扣,暴力地撕开她作为少女的羞耻心和童贞。布莱恩时年二十,尚是处子之身。他身材消瘦,两条长腿在空荡荡的裤管下露出脚踝,旧衬衫扎进皮带里。罗婕取笑他那滑稽的英国学院派式穿衣风格,将裤子提得很高。


罗婕看着他的眼睛说:噢,布莱恩,进来吧,还等什么呢?她看上去的确和小时候不大一样了。现在的罗杰丽娜梳起头发,涂裸色唇膏的样子就像布莱恩在高中门口看见的那些高挑苗条的女孩一样。她把裙子拉成高腰,显出她那骄傲的腰臀的线条。罗婕一屁股坐在她铺着粉红色床单的小床上,那儿因此柔软地出现一个刚好能放下像她这样的小女孩的下陷。布莱恩为她挑选了这套床上用品,罗婕自从十二岁起就没有更换过。

而现在,布莱恩局促地坐在一把小巧的椅子里,长手长脚略为可笑地缩成一团。他紧盯着她,看着她不知羞耻地高抬起一只脚,脱下黑色矮跟小皮鞋。那两只长筒袜的边缘已经很脏了,一边的袜带甚至脱落了一根。但罗婕不在意这些。她开始脱袜子,并在布莱恩的膝盖前跪下来。布莱恩注意到她的膝盖上有两块淤青,顽劣而大大咧咧地印在小麦色的皮肤上。


他捧起她苹果似的小脸,充满爱意地亲吻她的额头。罗婕涂着拙劣的黑色眼线和睫毛膏,蓝色眼影几乎飞入两侧的鬓角。布莱恩看着那狂野十足的粉底铺在她汗涔涔的脸上,感到胆战心惊。他想有礼貌地对她的妆容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但他还是咬住了舌头。

布莱恩听见电话铃刺耳地响起来,罗婕一下子从他怀里灵活地逃走。“找罗杰丽娜”“罗婕在吗”“你是谁”,布莱恩从前被电话铃声和这些好奇的少女嗓音折磨得精神衰弱,他总是疲惫地说一句“她马上来“随后将听筒交给欣喜的罗婕,继续做他手头被打断的事。他绝望地拿手指堵住耳朵,余光瞟到扑向电话的罗婕——上帝啊——罗婕连电话都是粉红色!


罗婕把听筒夹在肩窝里,用手指卷着她的金发,她为这个感到骄傲。她是家族里唯一的金色头发,就连布莱恩也没从母亲那里遗传到这个。当然她知晓那些女孩对于布莱恩的幻想和秘密,她在这一点上寸步不让,极为尖刻。她清楚学校里的女生是何等地倾慕瘦高,温和,并在大学一年级拿了全额奖学金的梅学长。罗婕不止一次在私下里偷听过那些傻乎乎的女孩儿们之间的谈话,她热衷于这种窥探她人内心的行为,它给她带来一种得意感。

她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偷看坐在一旁的布莱恩:他正对她悬挂的一件蕾丝边内衣颇有兴趣,在意识到她的目光后瞬间面红耳赤。布莱恩结结巴巴地挥舞双手,企图为自己的行径找一个适当的理由。罗婕走过去,放肆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布莱恩穿的是男子大学生的西裤,罗婕喜爱他穿这样笔挺的裤子,主要原因是那两条西装痕线显得他的腿格外修长。她直接,热烈的目光看得布莱恩不敢抬头。他腾地站起身,罗婕因此摔到床上,吃吃地笑起来。


布莱恩涨红脸,从大衣口袋中抽出一只信封,把它塞到了罗婕桌上的笔记本下。她好奇地打开它,发现里面是一张摇滚音乐会的门票。

“下周二,”他解释,“我和弗莱迪有场演唱会。我为你留了票。”布莱恩觉得在十万人面前弹吉他都不会有这一刻来得紧张。

但罗杰丽娜只是很轻快地说:我会去的,布莱恩。她站起来,亲了亲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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